巡查受灾情况、转移群众、运送物资……北京青年报记者昨日从市公安局警务航空总队获悉，本轮强降雨发生后，北京警方启用警用直升机，持续对密云灾区进行空中投送物资和救助伤员。7月27日至7月30日，执行任务机组4天共巡查山区受灾被困地区280多个点位，飞行60余架次，飞行总时间近40小时，安全转移救治群众100余人。
7月28日凌晨，密云区大城子镇梯子峪村唯一的出村道路被洪水淹没。当天15时30分左右，飞行员刘倩驾驶直升机经过梯子峪村时，发现一处水泥小道上有一名男子，手中正挥舞着红布呼救。安全员张峥迅速绳降到地面询问情况。原来这名男子的妻子预产期临近，这两天就要生了，可是道路被毁无法出村，正当全家人无计可施时，他们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，于是男子立即冲出来求救。
“家属希望能让孕妇直接乘直升机前往医院待产，可是周围没有合适的降落和悬停点，只能用绞索装置把人送上去。而孕妇肚子太大，固定用的马甲势必会对胎儿造成压迫，用救援担架也很难保证胎儿安全。”家属想要“冒险一试”，张峥他们却希望万无一失。机组人员考虑再三，还是决定先返回基地，召集医务人员前来协助。
展开剩余65%16时17分，直升机载着两名医生再次返回。此时孕妇一家人正在向高处缓慢地走着，经过观察，张峥与另一名安全员迅速找到一处开阔地带。他们决定让飞机尽量贴近地面，然后将孕妇抬上飞机。那是一处乱石滩，布满了尖锐的石块，地面坑洼不平，湿滑泥泞且松软，根本承载不住8.6吨的直升机。想要尽量接近地面，直升机只能仅靠一个轮子“点”住地面。
“当时机舱内的地板距离地面只有1米左右的距离。”飞行员刘倩表示，单点悬停对他们来说并不难，但因为要转移的是孕妇，一丝误差都不能出现，“当时发动机正在高负荷运转，稳定性本就差，机身偏移丝毫后果都不堪设想。”直升机想要平稳悬停，还必须有固定的参照物让飞行员判断机身位置，而在这里刘倩只能依靠安全员在后方观察，然后听从指令操作。
“别往左！低！保持！保持！再低……”直升机上另一名安全员不断发出指令，刘倩要在毫秒内做出相应瞬间反应，不停进行微调。同时还要对孕妇登机瞬间做出预判，避免飞机因重心变化发生摇晃。
“准备登机！稳住！一！二……好！”随着孕妇以坐姿的状态被温柔地抬上直升机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随后，张峥又将孕妇的母亲接上飞机，方便生产时进行照顾。16时30分，孕妇安全抵达穆家峪机场，随即被送往医院。
“大雨后山区的能见度很低，我们在低云层和高压线之间穿行，对山区重点地区从空中进行勘察。”市公安局警务航空总队总队长任晓峰告诉北青报记者，自7月27日起，北京警航每天出动3架大型警用直升机，前往密云山区汛情严重地区进行全方位空中巡控，实施空中勘察、空中投送救援物资和转运群众等任务。
每次进入群山之间，对于飞行员来说都是一种胆量和技术的考验。“有时候，我们在低空飞行时会突然遇到云团和大雾，四周茫茫一片，飞行员很容易产生错觉，而旋翼一旦碰到山体或障碍物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刘倩表示，每当遇到这种情况，她就会找机会悬停，观察四周情况，确认过仪表数据后再慢慢前行一阵，做360度旋转，观察确认安全后再继续前行。
对刘倩来说，每次救援都要面对不同的情况，也会不停地遇到新的挑战。“比如我们在29日救助另一名孕妇时，她的右腿小腿受伤，而周边唯一的空旷地带布满电线、碎石、瓦砾，如果同样选择单点悬停或靠近地面，气流势必会卷起杂物，对周围建筑物、群众造成伤害。好在孕妇怀孕时间不长，可以穿戴固定马甲，也可以选择绞索，最终顺利登机。”
北青报记者了解到，按照受灾严重程度和伤病人员严重程度，三架警用直升机按照前期设定的两条主要勘察航线，针对重点受灾区域，分别在空中逐镇、逐村开展空中巡查排查，对断水、断电等缺少生活必备物资地区空投矿泉水、面包、火腿肠、药品、氧气袋、移动电源等救援物资，共运送物资50余吨。
文/本报记者王浩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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